本帖最后由 ruyi 于 2020-11-20 23:07 编辑
事实上,我们每个人曾经都做过孩子,都曾经是天生的游戏家。所以,关于成年人如何找回游戏能力这个话题,我们也可以换个角度来讨论:我们是如何失去了游戏能力?为什么大人就很难放松陪孩子玩游戏呢?
这个原因大致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点: 1. 缺少时间和精力 大人业务缠身,工作、家务、生存的压力,毫不留情地占据了我们的时间和精力,这是客观事实。然而, 再忙再累,总有片刻闲暇。在这些闲暇时光里,我们是否有心投入孩子的游戏呢?答案估计更多是否定的。所以,老实地说:对于成年人来说,即使在不忙不累的时候,我们也是不太习惯于像一个孩子那样去游戏玩耍了。所以,究竟是什么在妨碍我们像一个孩子一样地去玩游戏呢?
2.孩子的游戏,在成年人看来,多数是重复单调的、枯燥无聊的,无意义的。 就是说我们很多人在思想认知上并不认为游戏是有价值有意义的。那么,听完了前面第二讲的分享,我想我们是可以对孩子玩游戏这件事情有一个新的认知了。我们对游戏的态度转变了,但是我们的行为还不一定能跟上,在操作的时候,在陪孩子玩游戏的时候,我们可能会不知不觉偏离了游戏的状态。 就好比,在给儿童做心理咨询的时候,很多人都认为要借助有游戏的形式和孩子做工作。但是,不同流派的心理学理论指导下的儿童游戏治疗,和孩子在一起玩游戏的方式也是各不相同的。也许有的理论主张要以指导者、教育引导者的角色在陪孩子玩游戏,对游戏有一些结构化的设计,等等。也许有的理论主张的是跟随孩子,把游戏的主动权主导权还给孩子,大人做为孩子的配角存在,当然,有些时候又必须要承担规则的维护者,给孩子必要的设限。所以,玩游戏是一件非常讲究的技术活哦。 我平常用游戏的方式和孩子工作,为了维持我的这份工作,我需要持续接受相关的理论培训和案例督导的。 所以,关键在于我们怎么逐步把自己调整到一个合适孩子成长需要的游戏状态里去。妨碍我们成年人进入那种游戏状态的因素有哪些呢?下面这几条大家可以体会一下了。
3.父母总是不能忘记监护人的身份职责,总是不自觉地会评判孩子的游戏:是不是安全,是不是有攻击性,是不是儿童不宜,是不是有益于学习进步,总想借由每件事给孩子一些“积极正向”的引导和教育…… 每当我们想给孩子的游戏附加上某些成人的目的,那极有可能会失去游戏的真正价值。我认为,大人们这样做只是在画蛇添足罢了。 比如,我经常听到有家长抛出类似这样的问题:我发现我家孩子特别爱唱歌跳舞,我该怎样进一步培养?我家孩子要参加跳绳比赛了,我该怎么引导他明白“全力付出、重在参与”的道理? 父母们总想“有所为”,但我认为更多时候我们需要的是“有所不为”。 我插播两个我家的小故事,这两个故事是我儿子上幼儿园时的故事。我认为这样的小故事可以说明,孩子的体验和认知能力比我们想象的要高得多。有些时候,不如暂时忘记自己的监护人职责,跟随陪伴就足够了。
有一次周末,我陪孩子去电影院看电影,看的是动画片《新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之秘密计划》。大头儿子、小头爸爸和围裙妈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大头儿子的梦想是当一名宇航员,但是最终却被发现有恐高症……虽然是动画片,我还是看得很投入。可是,前排的妈妈,一边看电影一边为孩子解说,还不忘那些所谓的引导和教育:要乐于助人,要勤奋练习,要坚强……我看看我儿子,眼睛盯着屏幕,似乎看得挺认真。只是,我也不知道他是在看热闹还是在看“门道”。但电影散场之后,进了电玩城,孩子忽然问我:“妈妈,是不是任何梦想,只要坚持不放弃就一定能实现?”是不是,孩子自然会有自己的思考,不需要我们急于灌输给他们,他们自然会在生活中去思考,会在个人成长的过程中找到自己的答案。我们成年人啊,别总以为自己的答案比别人的答案更高明。不一定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啊。 第二个故事,关于生病带给孩子的思考和领悟。有一段时间,我孩子经常口腔溃疡,很痛苦。有一天早晨,我骑车送他去幼儿园,路上,他对我说:“妈妈,这个世界上,生命和健康是最重要的,第二重要的是汽车,第三重要的是钱。”在这以前,儿子很想咱家买汽车,经常说汽车是最重要的。但是经过几次口腔溃疡的折磨,他真正体验到了健康的重要。后来,等他口腔溃疡好了之后,我自作聪明地跟他说:“以后,好好吃饭,锻炼身体,再也不要生病了。”孩子居然反问我:“生病不是自然规律吗?”我想用大人的小聪明来引导孩子好好吃饭,孩子的智慧,不容小视啊。 4.成年人,难免会有自己的情绪困扰。 工作、生活、人际关系等等方面的经历,往往会勾起我们的情绪。当我们为情绪所困的时候,就更难陪伴孩子游戏了。而且,孩子的某些行为表现也极有可能会击中我们的情绪按钮。 科恩说:“也许我们都发过誓,绝不会像其他大人一样严厉对待孩子。但就在孩子最需要我们的时候——也就是他们发脾气、骂人、行为不端时,我们一怒之下,施以惩罚,或是因为觉得受伤而把他们拒之门外。我们暂时性地忘记了孩子还很脆弱这个事实,就像他们暂时忘了应该合作、分享、保持镇静、和遵守规则一样。当生活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动时,比如家里添丁、乔迁、离婚,我们身心里尽是我们自己的情绪和要做的事情。身处变动中的孩子本来就需要更多关心,现在倒好,反而不如平常时候了。他们当然会变得淘气起来,我们却仍然无暇照顾,就这样,我们与孩子间的鸿沟越来越深。难怪教育如此之难!”
5.成年人的童年期创伤会妨碍我们投入孩子的游戏世界。 不管我们有没有意识到,不管我们愿意不愿意成人,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也没有从来没有过受伤体验的人。几乎每个成年人在童年期多多少少都会累积下一些心理问题未经治愈,当孩子需要我们一起游戏时,这些问题就会跑出来拉我们后腿,制造麻烦,影响我们帮助孩子处理情绪问题。 几年前我读到过一篇文章,《所有你不愿疗愈的,都会传给你的孩子》,文章有一段引言,“大自然是很有耐心的,你所有不愿意疗愈的,都会传给你的孩子。如果你不愿意孩子受你同样的苦,最好疗愈自己、让自己成长。——斯蒂芬·吉利根博士” 对此,科恩讲述了一个案例。在《游戏力》的第33页,一位母亲,她的女儿五岁,神情忧郁、落寞,像只受惊的小猫。与女孩开始游戏不久,科恩就看出她在维系情感联结上有困难。经过努力,科恩和女孩建立了联结,并邀请母亲也加入游戏。在科恩的指导下,母女俩可以一起学习如何游戏。而当科恩退出游戏时,这位母亲就不能继续和孩子游戏了。这终于让这位母亲意识到她自己的情感联结的断裂对女儿的影响。
科恩所举的联结断裂的案例,或许非专业者还不能很好的体会。我想提供另外两个例子来供大家讨论一下。 一个例子是关于哭。有很多父母见不得孩子哭,或许是见到孩子哭就心疼,或许是见到孩子哭就感觉烦躁、生气,或许,也有些人对孩子的哭声无动于衷。 还有一个例子是关于胆子小。有些父母特别喜欢给孩子贴“胆小”的标签,恨铁不成钢啊,恨得牙痒痒,甚至于动手打孩子以期孩子能够变得勇敢一些。 在这里,我想停下来邀请在线的朋友们来分享一下:你看到孩子哭或表现出胆怯时是什么感受?说到哭或胆小,你的脑海中会浮现出那些记忆的片段? 我们为什么会对“哭”或是“胆小”如此的敏感呢?为什么当我们在孩子的脸上看到这些东西,我们就很难保持淡定并全然地接纳孩子呢?或许只是因为在我们的身体里埋藏着一些不愉快的记忆吧。
在上一周的分享会中,我们探讨了游戏对孩子成长的意义和价值。我们都能赞同无论游戏对于成人而言有多么困难,作为父母,我们有责任克服这些困难,与孩子一起游戏。 今天,我们一起探究,了解到游戏对于成人而言之所以困难的多重原因。 我想,在我们学习游戏的具体方法之前,我们必须要先清除这些障碍,或者至少在学习方法的同时随时准备为清除这些障碍而付出更多的努力。 当我们能够移除这些障碍的时候,我们会发现,其实游戏的技巧、方法可以不经过学习就能自然生成。就像孩子一样,孩子是天生的游戏高手,因为他们没有经历太多,没有游戏的障碍。成人,曾经也是孩子,曾经也是天生的游戏高手。 当然,清除这些障碍,绝非朝夕之间就可达成。因此说,现在开始学习、练习游戏的方法、技巧也可以帮助我们清除那些阻碍我们游戏的情结障碍。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这个《游戏力》分享会的目的不在于游戏的技巧层面,而在于通过对方法和技巧的学习和练习,实现游戏能力的提升。 我们的目标是:没有障碍的投入游戏,与孩子一起体验乐趣,而不管用什么方法。
关于清除障碍,摘录一段资料分享给大家。 当我是一个正在寻找自己道路的年轻治疗师时,我读过的最有用的书是《神经症与人的成长》,作者是卡伦·霍尔奈。这本书里最为有用的概念是:人生而具有自我实现的倾向。卡伦·霍尔奈相信,如果移除了障碍,人自然就会发展成为成熟的、充分实现自我的个体,就像一颗橡树籽成长为一棵橡树。” “就像一颗橡树籽成长为一棵橡树”这是多么自由而清晰的图像!它给了我面对工作的新视角,并永远改变了我做治疗的角度。我的任务就是移除阻碍病人成长的障碍。我没有必要去做所有的事情,我没有必要给病人灌输成长的欲望,没有必要灌输给他们自我实现个体所具有的种种特点,例如好奇心、意志力、对生活的热情、关怀、忠诚等等。我要做的是确定障碍并移除障碍。剩下的工作受到患者自身自我实现力量的推动,会自然而然的完成。” 以上两段文字摘录自《给心理治疗师的礼物》,作者欧文·亚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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